【摘要】塔吉克斯坦主流媒体将“一带一路”倡议视为中塔两国关系迈向新台阶的大好机遇，与塔吉克斯坦国家战略高度契合；参与“一带一路”建设是塔吉克斯坦摆脱困境，走上持续发展道路的重要契机。同时，媒体对“一带一路”建设中出现的问题如环境污染、外债风险高等表示担忧。塔吉克斯坦媒体对倡议的认知经历了从浅显和片面到深入与全面的变化过程，关注焦点从经济利益延伸至国家安全，参与“一带一路”建设的方案日趋务实。为此，建议我国政府和相关部门加强共建“一带一路”国家舆情研究，重视与共建“一带一路”国家媒体的合作，将共建共享、绿色发展、可持续发展的理念传递给沿线国家民众，并将其落实到“一带一路”建设项目中。

【关键词】塔吉克斯坦；塔通社；亚洲+通讯社；“一带一路”倡议；认知

【作者简介】张宏莉，兰州大学中亚研究所教授，外国语学院副院长，主要从事中亚区域国别研究；余苇，兰州大学外国语学院硕士研究生。

【出处】《中亚研究》第7期，第38—59页。

塔吉克斯坦地处中亚东部，经济基础薄弱，结构单一。苏联解体后的政治经济危机以及多年的内战，使塔吉克斯坦国民经济雪上加霜。虽然近年来经济状况有所好转，但依然面临着诸多困难和问题，如基础设施落后、人民生活水平亟待提高等。2013年9月，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提出建设“丝绸之路经济带”合作倡议后，立刻得到塔吉克斯坦政府的支持和响应。塔吉克斯坦政府高层多次表示，全力支持“丝绸之路经济带”倡议，并将参与“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作为摆脱交通困境、保障粮食安全和实现能源独立的重要契机。六年多来，一大批重大项目在塔吉克斯坦落地生根，采矿、电力、交通、通信、农业等领域的合作成果显著，极大地改善了塔吉克斯坦的落后面貌。目前，塔吉克斯坦正在积极推动《至2030年国家发展战略》与“一带一路”倡议对接。在这一背景下，研究塔吉克斯坦主流媒体对“一带一路”的认知程度及变化特点，可以为“一带一路”建设的顺利实施提供一些思考和参照。

一、样本总体分析

塔吉克斯坦现有几家规模相对较大的通讯社，分别是塔吉克斯坦国家通讯社（Ховар，简称“塔通社”）、亚洲⁺通讯社（Азиа-плюс）、瓦罗鲁德（Вароруд）通讯社和阿维斯塔（Авесто）通讯社。塔通社的前身是1925年苏联在塔吉克斯坦成立的通讯部（ТАСС），后来升格为塔吉克斯坦通讯社（ТаджикТА）。1992年该通讯社更名为塔吉克斯坦信息中心塔通社（ТИА塔通社，意为“东方”），2004年成为塔吉克斯坦政府下属的国家信息机构，并更名为塔吉克斯坦国家通讯社，也是塔吉克斯坦唯一的国家通讯社。作为中央信息机构，塔通社专门负责收集、传达、反映和传播总统、议会和政府的信息和文件，并向上述机关传递反馈信息。亚洲⁺通讯社是一家私人通讯社，于1995年秋在塔吉克斯坦司法部门注册，在塔吉克斯坦全境以及俄、美、英等国均建有独立的通信网络。目前，塔吉克斯坦总统办公厅、国家议会、政府部门、银行和大型商业机构、所有外国驻塔使馆以及大部分驻塔吉克斯坦的国际机构都使用该通讯社的信息服务。亚洲⁺通讯社信息门户网站（www.news.tj）的访问人数居塔吉克斯坦网络用户人数的首位。显然，塔通社和亚洲⁺通讯社这两家通讯社在塔吉克斯坦的影响力大、受众广泛，对“一带一路”倡议的报道具有代表性和研究价值，能够在很大程度上反映塔吉克斯坦官方和社会各界对“一带一路”倡议的认知程度。

为了比较全面地呈现两家媒体对“一带一路”倡议的报道情况，本文将样本的选取时间确定为2013年9月至2019年12月，在塔通社网站（http://khovar.tj）和亚洲⁺通讯社网站（www.tj.info/ru）上，以“Одинпоясодинпуть”（“一带一路”）和“Шёлковыйпуть”（“丝绸之路”）作为关键词进行搜索，分别在塔通社和亚洲⁺通讯社官网上搜索到37篇和132篇报道，其中前者的简讯2篇（俄文单词数不足100）、简报31篇（100-500词）、长篇报道4篇（500词以上）；后者分别为13篇、78篇和41篇（见表1）。

表1塔通社和亚洲⁺通讯社新闻报道篇数、篇幅及分布

由于两家媒体对“一带一路”倡议报道的篇数、篇幅和深度不同，本文分别从两家媒体的样本中选取篇幅较长、内容丰富、主题具有代表性的深度报道（见表2、表3），力求比较全面深入地阐述塔吉克斯坦主流媒体对“一带一路”倡议的认知程度及其变化特点。

表2塔通社部分新闻报道标题

表3亚洲⁺通讯社部分新闻报道标题

简单分析和对比两家媒体对“一带一路”倡议的报道，可以归纳出三个特点。（1）在报道主题方面，塔通社更加关注重大政治经济事件，如两次“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中塔关系等；亚洲⁺通讯社则侧重“一带一路”倡议及其对塔吉克斯坦政治和经济影响，新闻标题大多抢眼，用词犀利，分析评论多于事实罗列。（2）在报道篇幅和深度方面，塔通社以简讯为主，篇幅短小，解读浅显，叙事为主，评论很少；亚洲⁺通讯社的报道则以深度报道为主，篇幅较长，内容丰富，对中国和“一带一路”倡议的评价较多，并能提出相关解决方案和应对措施。（3）对“一带一路”倡议的关注度越来越高。随着“一带一路”倡议的推进和“一带一路”框架下建设项目的开展与落实，两家媒体对“一带一路”的报道总体呈上升趋势，新闻数量不断增加，内容也不断深入。

二、塔通社对“一带一路”倡议的认知

（一） “一带一路” 倡议为中塔两国关系迈上新台阶提供了契机

塔通社对“一带一路”倡议的报道主要集中在2017年“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期间，比较客观地介绍了“一带一路”倡议的内容、目的和实施计划及取得的成果，并多次报道了塔吉克斯坦政府官员对“一带一路”倡议明确支持的态度。塔吉克斯坦工商会主席沙里夫·赛义德指出，“中亚国家一致支持‘一带一路’倡议”；塔吉克斯坦驻华大使馆临时代办阿布杜拉西莫娃·莎赫洛女士在接受新华网独家专访时认为，“倡议彰显了其独一无二的地位和可行性”；拉赫蒙总统更是多次高度评价“一带一路”倡议，认为倡议是在互惠互利基础上发展区域贸易和开展经济合作的建设性举措，在塔吉克斯坦受到积极的响应。此外，报道对“一带一路”造福沿线国家给予了高度关注：“自2013年以来中国对沿线国家的资金投入达500多亿美元。中国企业在20个国家共创建了56个经贸合作区，税收收入达11亿美元，创造就业岗位18万个；2017年前三个月，中国与61个国家签订总额高达340.7亿美元的合同。”明确指出：“中塔两国友好关系为‘一带一路’倡议的发展扫清了道路，而‘一带一路’倡议的推进又为双边关系迈向更高水平提供了契机。”

（二）“一带一路”倡议与塔吉克斯坦国家战略高度契合，新的合作机制将会促进两国共同繁荣

塔通社的多篇报道指出，塔吉克斯坦高度重视“一带一路”倡议与塔吉克斯坦国家发展战略的对接，特别是“一带一路”倡议与塔吉克斯坦在实现能源独立、粮食安全和打破交通运输壁垒等核心问题方面高度契合；认为“一带一路”倡议是塔吉克斯坦实现经济发展难得的历史机遇，塔中两国一致同意不断创建新的合作平台，建立符合两国人民根本利益的双边合作机制，将为两国的共同发展繁荣做出贡献。 “一带一路”倡议提出后，如何吸引中国投资成为塔吉克斯坦官方和民间热议的话题。其间，塔吉克斯坦学者为本国发展战略对接“一带一路”倡议建言献策，政府也积极制定相应的国家发展战略，为国内经济发展提供新的动力。

（三） “一带一路”建设对塔吉克斯坦有一定风险，但塔吉克斯坦民众对“中国化”的担忧没有根据

2017年北京“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期间，塔通社转载了俄罗斯塔斯社（TASS）的文章——《印度决定抵制在中国举行的“一带一路”论坛》，文章援引印度外交部发言人的话“‘一带一路’倡议应以尊重国家领土和主权完整的方式实现”和印度总理莫迪“中巴经济走廊通过吉尔吉特—巴尔蒂斯坦的项目是不可接受的”等言论。虽然塔通社未对该文做任何评论，但是通过这种间接手段来表达自己对“一带一路”倡议的担忧和恐慌的意图明显，担心中国会威胁塔吉克斯坦的国土和主权安全，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塔吉克斯坦民众对“一带一路”倡议的认知。

总体而言，塔通社的报道体现了塔吉克斯坦官方支持“一带一路”倡议的坚决态度，虽然偶尔会出现不和谐的声音，但是随着中塔两国关系的不断推进和合作的深化，该社对国内个别新闻记者的言论予以驳斥，并指明对“中国化”的担忧是“没有根据的”，用中国的政治、经济和人口“扩张”来恐吓普通民众是一种“不健康的倾向”。

三、亚洲通讯社对“一带一路”倡议的认知

（一）“一带一路”的目的是建立东西方直接贸易的走廊，塔吉克斯坦要积极融入其中求得发展

亚洲⁺通讯社对“一带一路”倡议的介绍涵盖古代丝绸之路的历史和 “一带一路”倡议的提出、实施和取得的成果，在题为《中国向西挺近！》的报道中多次提到“一带一路”倡议的缘起，指出塔吉克人的先祖在古丝绸之路上的重要作用：古丝绸之路使沿线所有国家紧密相连…..习近平主席提出团结中亚各国的力量，共同建设“丝绸之路经济带”，目的是拉近欧亚大陆国家间的距离，建立东西方直接贸易的走廊。针对如何融入“一带一路”建设的问题，《塔吉克斯坦如何加入中国的大型项目？》一文提出了10个有非常有发展前景的项目，它们不仅能保证塔吉克斯坦国内经济发展，还有很大可能与“一带一路”倡议对接。不仅如此，塔吉克斯坦还积极推动国家发展战略与“一带一路”倡议的对接。

（二） “一带一路”倡议比其他大国方案更具有优越性

报道指出，在现有世界性项目中，只有“一带一路”倡议与塔吉克斯坦具有积极作用。《大国方案中的塔吉克斯坦》一文将“一带一路”倡议与其他全球性方案进行对比，凸显了“一带一路”倡议的优越性。在与欧亚经济联盟对比后指出，“一带一路”倡议和欧亚经济联盟的对接可以为塔吉克斯坦带来光明的发展前景，但“一带一路”倡议更具有优越性：“那些能够或者应该在苏联时期建成的基础设施……现在不仅能够依靠中国的‘一带一路’建成，还可以借鉴中国高山高原地区铁路建设的经验来完成”。在将“一带一路”倡议与美国的“新丝绸之路”计划进行对比时指出，美国的“新丝绸之路”计划“过度政治化” “国家资金投入少”，远不如中国的“一带一路”倡议。

（三） “一带一路”建设将为塔吉克斯坦和中亚地区的经济发展提供新的机遇

《中国不应再做旁观者》一文指出，目前塔吉克斯坦的经济发展面临诸多问题，由于俄罗斯正遭遇西方制裁，经济困难，在俄罗斯的塔吉克斯坦劳务移民汇款数量大幅度减少，中国的投资是目前补偿劳务移民汇款减少的唯一方式。《中国向西挺进！》认为，“一带一路”倡议具有政治包容性、政策继承性，能提供大量的资金支持，将为塔吉克斯坦发展带来新的契机。

对于中亚国家来说，“一带一路”倡议不仅能够解决它们目前面临的问题，还能为它们提供更多的政治支持、投资，扩大贸易出口。自地理大发现以来，中亚国家因远离海洋，成为世界经济发展的“局外人”；“一带一路”倡议将改变自地理大发现以来海洋在全球经济发展中的决定作用，为远离海洋的内陆国家带来新的发展机遇。塔吉克斯坦拥有丰富的自然资源却远离大海，推进“一带一路”倡议对塔吉克斯坦来说意义非凡。最直接的好处就是改变中亚国家进出口物流费用高昂的状况，节省运输成本和时间，促进商品和资金流通，进而提高人民生活水平，促进现代化建设。

（四）“一带一路”建设会给塔吉克斯坦带来不良后果

在肯定“一带一路”倡议的同时，亚洲⁺通讯社的一些报道讨论了“一带一路”框架下中国企业在塔吉克斯坦投资和生产的相关问题，如中国企业的矿山开采利润过高（一半以上），大量开采矿山破坏了当地的生态环境；中国投资建设的水泥厂危害附近居民健康和生态环境；中国在塔吉克斯坦发展温室农业不仅会耗损土地，而且会挤压本国农民的生存空间；“中国制造”充斥本国市场，但商品质量差，危害民众健康，且不利于当地小企业的发展；来自中国的食品含有有害物质；等等。与此同时，一些报道还对“一带一路”倡议的动机表示怀疑，《什么是新丝绸之路？中国是否想用它来占领世界？》指出，“一带一路”倡议被许多人视为东西方争夺亚洲统治地位之战的“启鸣钟”。还有一些报道对中国在塔吉克斯坦及中亚地区日渐增长的影响力表示担忧，认为“一带一路”倡议的推进使沿线国家陷入房地产泡沫，导致贫富悬殊，一旦中国发生金融危机，势必波及沿线国家。这类报道还联系塔吉克斯坦对中国的巨额外债，引用惠誉评级的文章，认为受外债的影响，塔吉克斯坦面临的政治风险高，其中最主要的风险来自中国，双方关系的崩溃会导致塔吉克斯坦经济崩溃。

四、两家媒体对“一带一路”倡议的认知异同及缘由

（一）认知变化轨迹相似：从浅显和片面到深入与全面

在“一带一路”倡议提出初期，塔通社主要报道中塔两国经贸往来，并未提及“一带一路”。从2015年起，“一带一路”在塔通社的报道中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在报道内容上，塔吉克斯坦政府对“一带一路”倡议的态度由最初的宏观政策支持转变为提出具体措施和项目，从“获得中亚国家的一致支持”转变为“塔吉克斯坦积极响应、全力支持、与中国共同建设‘一带一路’”，从疑虑、被动接受转变为积极主动参与，对“一带一路”倡议的认知也由一个抽象概念转变为自己能够参与其中并获得切实利益的具体项目。

（二）关注焦点比较接近：从经济利益到国家安全

两家媒体均表明“一带一路”带动了沿线国家的基础设施建设，旨在加强欧亚国家之间的联系，建立东西方直接贸易的走廊，同时认为“一带一路”倡议与塔吉克斯坦《至2030年国家发展战略》相契合，两者的对接将会促进国家经济持续健康发展。“一带一路”倡议给塔吉克斯坦和中亚地区发展带来巨大的利益，是塔吉克斯坦解决能源独立、粮食安全和打破交通运输壁垒等核心问题的重大契机，也是解决当前面临的海外劳务汇款减少、货币贬值问题的最重要的出路之一。此外，两家媒体均程度不同地担心中国会威胁塔吉克斯坦领土和主权安全。

（三）报道数量和深度不同：亚洲⁺通讯社的报道更加深刻与具体

无论是报道数量还是报道深度，塔通社都远不及亚洲⁺通讯社。首先，亚洲⁺通讯社多次从历史、地缘政治和经济发展的角度强调塔吉克斯坦是“一带一路”建设不可或缺的一环，指出塔吉克斯坦与“一带一路”之间的互利性；其次，除了关注倡议对塔吉克斯坦、中亚地区以及沿线各国经济的推动作用外，更加关注中国在塔吉克斯坦的建设成果以及建设过程中出现的问题，如中国提供的巨额经济援助和贷款会威胁塔吉克斯坦金融安全、中国商品的涌入会挤压塔吉克斯坦小企业生存空间、矿产开采和水泥加工严重危害塔吉克斯坦生态和居民健康，等等；最后，质疑“一带一路”的世界意义，认为该倡议旨在实现世界经济版图的革命性变革，中国“将经济实力转化为地缘政治力量”，最终将“成为欧亚大陆的支柱性力量”。

（四）亚洲⁺通讯社对“一带一路”的预期更加具体务实。

（1）经济方面，希望经济走廊的基础设施建设能够直接改善塔吉克斯坦道路交通、物流和信息基础设施状况，打破塔吉克斯坦以及中亚的交通壁垒，形成向东、西、南三个方向的直接的陆上贸易走廊，同时减少进出口费用，扩大出口，促进塔吉克斯坦商品流动和经济发展；希望借“一带一路”建设的资金投入缓解俄罗斯经济不景气造成的劳务移民汇款减少的问题，并为吸引中国投资创造良好的条件；希望“一带一路”建设在塔吉克斯坦的推进能够创造巨大的就业机会和消费市场；希望“一带一路”建设最终促进塔吉克斯坦经济独立健康发展。

（2）政治方面，希望经济走廊的建设能够加强沿线国家的政治互动和联系，促进区域政治合作，减少大国角逐对中亚的制约。

（3）科学技术方面，希望经济走廊建设能够促进企业技术升级和设备更新，国家间合作的深化能够推动沿线国家的文化交流、加强科教领域的合作。

（4）社会服务方面，希望中国企业积极承担社会责任，为塔吉克斯坦社会发展做出贡献。

总之，两家媒体对“一带一路”倡议的认知存在一定差异，其原因首先在于两家媒体的定位不同。塔通社受总统和政府的直接领导，在塔吉克斯坦高层大力支持“一带一路”建设的情况下，对“一带一路”的报道必然以正面为主，仅有的一篇负面报道也是借塔斯社之口间接表达了对“一带一路”倡议的担忧。而亚洲⁺通讯社言论更加自由，可供选择的题材更加广泛，观点往往褒贬分明。与此同时，记者的水平和立场差别大，一些深度报道的客观性和公正性难以保证。其次，两家媒体的表达方式不同。作为中央信息机构，塔通社负责收集和发布塔吉克斯坦总统、议会和政府的信息和文件，并将其传达给下一级单位和个人。如果说塔通社的表达比较温和，那么亚洲⁺通讯社则比较严厉，它将官方的态度和社会各界的声音以更加犀利的方式表达出来，对中国每一次经济援助的“目的”都展开过激烈的“讨论”，一些负面报道对当地民众了解“一带一路”倡议的意义和作用产生了不利影响。不过，总体而言，由于“一带一路”建设为沿线国家创造了大量就业机会、促进了塔吉克斯坦和中亚地区的经济发展、打破了中亚国家长久以来远离海洋带来的交通不便的障碍，为区域经济发展创造了新的机遇，亚洲⁺通讯社对“一带一路”的报道以正面为主。最后，两家媒体之所以对“一带一路”倡议表示担忧，原因之一是中塔两国综合国力悬殊。正如报道所说，中国提供的经济援助和巨额贷款令塔吉克斯坦忧虑，因为除了土地和矿产资源，塔吉克斯坦无力偿还债务。因此，塔吉克斯坦社会各界对中国的警惕心理从未消除。另外，塔吉克斯坦民众对中国、对“一带一路”倡议知之甚少，部分报道内容甚至传达了错误的信息。

五、对策建议

“一带一路”建设六年多来，取得的成果有目共睹。仅在2018年，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货物贸易进出口总额就达到1.3万亿美元。中国在塔吉克斯坦的项目重点集中在矿业开采、电力、交通通信基础设施、农业生产等领域，中国不但帮助塔吉克斯坦基本实现了能源和交通独立，还助力塔吉克斯坦实现了基本的工业化，甚至在部分领域使塔吉克斯坦由进口国变为了出口国。如中国公司承建的瓦赫达特—亚湾铁路项目将塔吉克斯坦的中部铁路与南部铁路相连，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中国公司修建的水泥厂使塔吉克斯坦由水泥进口国变为出口国；中国—中亚天然气管道D线塔吉克斯坦境内段顺利开工；中国将投资30亿美元，可为塔吉克斯坦创造3000多个就业岗位；等等。

以塔通社和亚洲⁺通讯社为代表的塔吉克斯坦主流媒体对“一带一路”倡议给予了高度评价，抱有热切期待，基于本国利益的报道内容以正面为主，表明了塔吉克斯坦政府对“一带一路”倡议的积极支持态度。但同时我们要清醒地认识到，塔吉克斯坦主流媒体对“一带一路”倡议的认知与中国想传达的信息不完全对称，甚至有曲解。由于塔吉克斯坦民众对“一带一路”倡议的认知几乎都来源于媒体，他们所依据的信息经过政府或个人再加工，其客观性和真实性或多或少会受到影响，因此，中国要高度重视塔吉克斯坦媒体对“一带一路”倡议的解读以及对相关问题的呈现。

为了使塔吉克斯坦民众正确认知共建“一带一路”的意义，本文提出几点对策建议：第一，将“共商、共建、共享”的理念准确传递给塔吉克斯坦人民，加深其对中国、对“一带一路”倡议的认知和理解；第二，加强中国文化在塔吉克斯坦的宣传，深入开展两国在教育、科学、文化、体育等领域的人文合作，弥补塔吉克斯坦主流媒体对中塔人文交流与合作关注的不足，同时促进“民心相通”；第三，重视对沿线国家的舆情研究，尤其是对影响力大的私人媒体的舆情分析；第四，加强与塔吉克斯坦主要媒体的交流与合作，共同发挥两国媒体的舆论引导作用，宣传好在“一带一路”建设方面的互利合作和成果，加深塔吉克斯坦民众对“一带一路”倡议的实质和目的的理解；第五，重视塔吉克斯坦媒体的批评声音，将绿色发展和可持续发展理念融入共建“一带一路”项目选择、实施和管理过程，确保共建“一带一路”的成果惠及塔吉克斯坦人民；第六，继续推进产能、基础设施建设、互联互通等合作，助力塔吉克斯坦产业升级和经济可持续发展，用丰硕的合作成果打消塔吉克斯坦民众对“一带一路”的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