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辛安 编译

【编译者按】作为美国权威智库，彼得森国际经济研究所的重要研究成果，该书使用了大量图表并结合经济学的方法，详细分析了1914年以来美国对外经济制裁的200多个案例，进而系统剖析了制裁的有效性、制裁发动者的成本和收益、制裁行为对被制裁国造成的影响等。本书被誉为“国际经济和国际政治学界探讨经济制裁问题的最权威的资料”，任何对经济制裁感兴趣的人都应该读一读它，如今，贸易保护主义仍存在于国际社会之中，制裁频频发生，在此情况下，本书的研究成果更具现实意义。

【所评书目】Gary Clyde Hufbauer, Jeffrey J. Schott, Kimberly Ann Elliott, Barbara Oegg,Economic Sanctions Reconsidered,Washington: Peterson Institute for International Economics,2007.

【文献来源】Thomas J. Prusa, “Economic Sanctions Reconsidered”,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Economics,Vol.76, No.1, 2008, pp.135-137.

20多年来，彼得森国际经济研究所一直在对经济制裁的效力进行长期研究。自从25年前其最初的研究成果发表以来，有关制裁的经济学和政治学文献急剧增加。彼得森研究所的项目为很多后来的相关作品提供了知识储备，本次更新的版本是有价值且被迫切需要的。

该书记录并评估了1914年以来的170多起经济制裁事件。每个案例研究都包含一个简明的年表；制裁国的目标和目标国的反应；重要第三国所扮演的角色；相关经济数据；成本计算；以及对结果的评估。这本书可读性极强，主要发现都以一种直截了当、非技术性的方式表达出来，其受众多聚焦现实政策问题。

与早期版本一样，新版本包括了关于如何衡量一个特定制裁事件成功或失败的讨论，并在其数据库中提供了一些基本的描述性统计数据。该版本有四个主要的“新”贡献。第一，作者系统地更新了他们的旧数据库，因为上世纪90年代以来发生了大量的制裁事件。其中一些问题现已被解决（例如，对伊拉克的贸易和金融限制）；一些则根据事件的需要进行了审查和重新分类；其他事件仍在进行，作者已根据需要更新了事实。第二，作者增加了数十个在20世纪90年代实施的新制裁案例。虽然有不止一种计算制裁案例数量的方法（例如，每个制裁者是否都有一个唯一的计数标准），新数据库比以前的版本多了近40%的案例。此外，现在可以从彼得森研究所购买该数据库的电子版。第三，在书中的许多地方，作者开展了对基于他们的数据库发展起来的大量文献的讨论，这些新增的讨论有助于人们对研究议程的理解。第四，作者将一些更正式的计量经济学技术应用于他们的数据中。更多的统计讨论被纳入附录。

在概述之后，进入该书讨论的具体问题。首先，作者界定了经济制裁的含义。他们将经济制裁定义为，“蓄意的、由政府发起的、断绝或威胁断绝惯常贸易或金融关系的行为”。实施制裁的国家或国际组织被称为“发出国”，受制裁的国家被称为“目标国”。在国际社会使用制裁的背后有三个主要动机：惩罚、威慑和恢复名誉。虽然实施制裁的国家（和机构）可能对特定事件产生的有限惩罚和威慑感到满意，但作者关注的是，在目标国的政策、行为或政权中可观察到的变化。无论人们是否同意作者们对事件有效性的评估，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们的评估都不是出于政治动机。

其次，作者指出，个别国家（尤其是大国）即使在迫使目标国改变政策可能性很小的情况下，也经常会实施经济制裁。除了表现决心并表明对直接越界者和其他国家的不满以外，政客们可能还想为他们的国内选民摆出姿态。因此，此类制裁事件被视为失败的事实可能反映出无法衡量实际的政策目标，即制裁的目的是对内而非对外。

然后，作者列出了分析框架并讨论了用于量化每个制裁事件的变量。作者强调，制裁只能在政策目标的背景下进行评估。针对一项旨在改变政权的政策，与一项旨在改变目标国行为的政策所做出的评估是不同的。换言之，评估的难易程度和执行评估所需的变量会因事件性质不同而有很大的区别。该书不足的一点是，在理解和评估制裁效果时“一刀切”。

再次，政策结果与制裁事件并不相同。作者将政策结果分为：1）失败的结果；2）不明朗，但可能是积极的结果；3）积极结果，即制裁发起国的目标部分实现；4）成功的结果。将制裁的贡献分为：1）消极贡献；2）几乎无贡献；3）重大贡献；4）决定性的贡献。例如，一项制裁手段——贸易禁运——是无效的，但可能会导致政权更迭。反过来，政制目标可能永远不会实现，但制裁会极大地影响目标国的经济和福利。

为了更好总结他们的发现，作者创建了一个指数来判断政策最终成功与否。例如，在第五章中指出，制裁的成功率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下降，从上世纪70年代以前的50%左右下降到90年代的33%左右。这个结论是否适用于当前的制裁事件尚不清楚。这可能意味着最近的制裁努力过于雄心勃勃，或者可能从未真正想要成功，抑或设计不佳，很容易被规避，甚至上述可能性都有。鉴于作者一再强调每个事件都有其独特的特点，这种单一的衡量指标与大多数分析的微妙之处并不一致。

作者将制裁的目标分为五大类：1）以相对温和且有限的方式改变目标国的政策；2）推翻目标国的政权；3）破坏军事冒险；4）削弱目标国的军事潜力；5）以激烈的方式改变目标国的政策。这些分类表明，过于笼统地描绘制裁效果是不恰当的。基本可以肯定的是，寻求对目标国政策进行适度改变的制裁者，会比寻求政权更迭或对目标政策进行重大改变的制裁者，拥有更成功的制裁策略。对制裁的任何比较都必须限制在特定的政策目标范围内，换言之，了解旨在破坏军事冒险的制裁何时以及为何对旨在推翻政权的制裁产生影响，意义不大。

作者强调了在制定制裁时国际合作范围的重要性。一个独立行动的国家通常无法让目标国付出高昂的代价。在许多情况下，只要有一个国家不参与联合制裁，就足以让制裁失效。

制裁国主要以两种方式让目标国付出代价：1)通过限制目标国出口或进口的贸易制裁；2）通过阻碍资金流动（包括减少援助）的金融制裁。对目标国家的出口进行制裁，希望减少其对外销售，剥夺目标国的外汇收入。直接限制制裁国自身出口的制裁会增加其成本，并可能不会对目标国的采购产生什么净影响。如果制裁国在世界市场上很重要，这种政策可能导致目标国为替代进口产品支付更高的价格，但这真的会起作用吗？金融制裁旨在中断商业融资或减少对目标国家的贷款。当一个穷国成为目标国时，制裁国可以利用官方融资或其他发展援助来获得进一步的影响力。

最后，作者从他们的数据库中得出了几点一般性结论。首先，制裁方需要明确目标，并为是实现该目标制定制裁措施。这听起来似乎很简单，但在实践中经常失败。制裁事件通常涉及多个行为体。如果实施制裁的各国政府的目标相互矛盾，那么制裁通常会很无力，最终也是无效的。在这种情况下，实施制裁的国家或集团既不会发出明确的信号，也不会对目标国施加太大影响。其次，主要出于“示意”而实施的制裁，必须非常谨慎地选择目标，否则它们可能会给制裁国带来巨大的损失，从而淹没了想要发出的信号。第三，应尽快全面地实施制裁。渐进主义使目标国有时间通过寻找替代供应商或市场、建立新联盟或动员国内舆论支持其政策获得喘息的机会。

总的来说，基于对170多个案例的分析，作者发现在下列情况中，经济制裁往往能最有效地改变目标国家的行为：1）当目标国相对温和时；2）当目标国实力远小于制裁国，且目标国经济脆弱、政治不稳定时；3）当制裁国和目标国彼此友好并进行大量交易时；4）当迅速果断地实施制裁，以最大限度发挥效用时；5）当制裁者为避免自身付出更高成本时。

【编译者简介】

马辛安，兰州大学政治与国际关系学院2021级硕士研究生，本科就读于太原师范学院马克思主义学院，本科至今曾多次获得学业奖学金。

【校对者简介】

万雪妮，兰州大学政治与国际关系学院2020级研究生，本科就读于南京师范大学公共管理学院行政管理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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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译：马辛安

校对：万雪妮

审校：孙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