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伊辉编译

【文献来源】Vinay Kaura, “Russia’s Afghan Policy: Determinants and Outcomes”, Strategic Analysis, Vol. 45, No. 3, 2021, pp.165-183.

一、前言

在过去的二十年里，俄罗斯对阿富汗的外交政策发生了从对抗到和解的转变。虽然塔利班取得了对阿富汗的军事控制，但不会对俄罗斯的领土完整构成直接威胁。那么，俄罗斯为什么会卷入阿富汗内部的权力斗争难以自拔？实际上，俄罗斯在阿富汗的地缘政治利益主要受其对伊斯兰激进组织和来自阿富汗的毒品贩运的安全关切支配。俄罗斯希望在解决阿富汗冲突的过程中发挥重要作用，推翻人们对其在全球政治中被孤立的普遍看法，同时改善在其他问题上与西方国家的谈判地位。

作者简要概述了苏联介入阿富汗的历史后，指出了俄罗斯对阿富汗外交政策的三个驱动因素。首先是长期以来对毒品和恐怖分子越过阿富汗边境对中亚和俄罗斯的潜在破坏性影响的担忧。其次，抵抗西方孤立俄罗斯的行为，通过确保对阿富汗政治进程的影响力来获取与西方的谈判筹码。第三个因素来自于前两个因素，即无论阿富汗问题最终如何解决，俄罗斯都要确保在阿富汗拥有足够的影响力，以保护自己的安全利益，并支撑其作为全球大国的主张。此外，作者还阐释了俄罗斯是如何利用其对塔利班和阿富汗其他反对派政治人物的影响力来实施其阿富汗外交政策的。

二、历史背景

俄罗斯目前对阿富汗和平进程的战略立场是由其与阿富汗关系的悠久历史所决定的。然而，苏联干预阿富汗的创伤性经历也影响着俄罗斯目前的态度。众所周知，苏联最终由于缺乏心理意志和物质资源，无法继续无限期地守住阿富汗。控制阿富汗的战略失败很大程度上导致了苏联的解体，这一经历使俄罗斯的统治精英们记忆犹新。

在撤军阿富汗后，避免过分卷入随后的内战是俄罗斯的理性选择。但随着美国计划从阿富汗撤军，俄罗斯却开始在参与阿富汗事务方面表现出更积极的态度。因为即使在美国退出阿富汗后，俄罗斯也必须应对其南部边境严重的安全威胁。

俄罗斯在阿富汗的参与一直被视为其与西方的竞争。19世纪末和20世纪初，英俄两国为争夺中亚地区的霸主地位而展开竞争，导致阿富汗从地缘政治上被定位为“缓冲区”。英国认为他们必须进行防御，以确保俄国不侵犯其印度领土。由于俄国在克里米亚战争中战败，其在欧洲的影响力遭受冲击，这大大刺激了俄国在南边的扩张。1895年的协议使俄国获得了对帕米尔大部分地区的控制权，标志着所谓“大博弈”进入最后阶段。

1979年，苏联对阿富汗进行决定性干预的原因之一是，对阿富汗可能被西方用作针对苏联秘密行动的发射台的担忧。苏联入侵阿富汗的失败经历对俄罗斯的战略思维产生了强大的影响。阿富汗冲突在俄罗斯的战略思想家那里留下了一份独特的遗产，即其声称西方对某些激进的伊斯兰组织视而不见。这种说法并不只是俄罗斯的想象，西方对反对苏联支持的阿富汗政府的圣战者的支持，加强了俄罗斯对阿富汗作为其“阿喀琉斯之踵”（Achilles' Heel）的担忧。

在1989年苏联撤军阿富汗后，苏联试图避免任何卷入阿富汗内战的重大行为。1991年苏联的解体是穆罕默德·纳吉布拉（Mohammad Najibullah）领导的阿富汗政权垮台的一个关键因素。由于俄罗斯无法再向其提供财政和军事支持，纳吉布拉别无选择，只能赞同在联合国的调解下将权力移交给伊斯兰政党联盟。然而，到1990年代中期，塔利班的崛起及其与在俄罗斯境内活动的车臣伊斯兰叛乱分子的联系，迫使俄罗斯支持与伊朗和印度合作的北方联盟（由塔吉克人、乌兹别克人、哈扎拉人和一些普什图人组成的联盟）。俄罗斯对塔利班的反感确保了其最初对美国干预阿富汗的支持。

三、后塔利班时代的阿富汗

鲍里斯·叶利钦（Boris Yeltsin）于1999年12月31日辞职后，弗拉基米尔·普京（Vladimir Putin）成为俄罗斯的代总统。普京于2000年5月就任总统，并很快开始巩固其权力。普京接受了美国在2001年对阿富汗的军事入侵，认为这是该地区成为全球恐怖主义温床的必然结果。事实上，普京命令俄罗斯军事机构向美国军队提供苏联时期的重要地图和情报，以帮助他们击溃基地组织武装分子。由于塔利班叛乱分子试图扩散到中亚的邻近地区，俄罗斯担心其支持俄罗斯的伊斯兰叛乱分子，因此俄罗斯认为，美国在阿富汗的存在有助于稳定俄罗斯南部周边地区。

但2005年以来美国“大中亚”（Greater Central Asia）计划的实施，让俄罗斯开始担心其在自身南部周边地区的存在会破坏稳定。随着普京政权开始传播一些西方分析人士所称的“包围”（encirclement）叙述，俄罗斯开始将美国视为敌对的。由于俄罗斯越来越担心美国的干预可能会削弱俄罗斯在中亚的影响力，于是开始在阿富汗扮演更加积极的外交角色，以期扩大自身在该地区的影响力。俄罗斯政府与时任阿富汗总统哈米德·卡尔扎伊（Hamid Karzai）及其主要官员和一些地方军阀建立了定期联系。俄罗斯还向卡尔扎伊政权提供了一些军事援助。

然而，俄罗斯在阿富汗问题上仍在与美国合作。2009年3月，俄罗斯在上海合作组织（SCO）的框架下组织了关于阿富汗问题的莫斯科会议，赞扬了以美国为首的联军在帮助阿富汗政府方面发挥的作用。2011年5月，随着美国在巴基斯坦境内消灭乌萨马·本·拉登（Osama bin Laden）的秘密行动，巴基斯坦与美国本已麻烦的关系进一步恶化，俄罗斯与美国在稳定阿富汗方面的合作变得更加重要2012年3月，俄罗斯同意在乌里扬诺夫斯克机场建立北约中转运输站；为了加深联系并确保俄罗斯对阿富汗政策的机构间协调，俄罗斯任命了扎米尔·卡布洛夫（Zamir Kabulov）为新的阿富汗问题特别代表。通过与美国和北约的接触，俄罗斯试图将更多的资源和政治注意力投入到阿富汗。

四、俄罗斯的政策转变

在几个欧亚国家发生了反对亲俄政权的“颜色革命”而导致该地区不稳定后，俄罗斯对美国在阿富汗的作用表现得热情有所减少。起初，俄罗斯与印度、伊朗、乌兹别克斯坦、塔吉克斯坦共同提出“坚决反对任何允许塔利班被视为阿富汗政治中的合法力量或在喀布尔重新掌权的谈判安排”。然而，在2009年之后，俄罗斯的阿富汗政策开始激进的转变，从将塔利班视为恐怖分子到与他们开始对话。这一方面是由环境所推动的，即许多国家与激进组织接触带来的示范效应。此外，也是由于美国对阿富汗毒品问题缺乏关注，俄罗斯希望通过与塔利班的接触从而更有效地解决这一问题。

2014年，奥巴马政府决定重新定义其在阿富汗的角色，将大部分北约和美国军队从战斗中撤出。最终，莫斯科在2015年关闭了通往阿富汗的替代供应路线。在缩减开支之后，美国将其作用限制在有限的训练和空中支援任务上，这给俄罗斯带来了挑战和机遇。

2014年乌克兰危机导致俄罗斯与西方的关系出现了裂缝。阿富汗成为俄罗斯与美国之间全球竞争的另一个战场。俄罗斯在阿富汗设计了许多举措来挑战美国，同时加强俄罗斯在该地区的地缘政治影响力。地缘政治因素在决定俄罗斯从2015年开始与阿富汗塔利班接触的政策转变中占有重要地位。俄罗斯认为，如果没有与塔利班的战术和解，就不可能维护其地缘政治和安全利益。

俄罗斯的阿富汗政策包括两个方面：其一，出于对ISIS在阿富汗崛起的担忧，俄罗斯与塔利班达成共识。因为俄罗斯认为塔利班的目标仅限于阿富汗，而ISIS的区域目标要广泛得多，可能会威胁到中亚国家和俄罗斯。其二，俄罗斯开始与巴基斯坦建立新的关系。俄罗斯认为军事上击败塔利班是不可能的，唯一的选择就是政治谈判。但政治解决需要地区共识，而外部对阿富汗内部代理人的支持（以巴基斯坦为代表）阻碍了这一进程。

五、俄罗斯介入阿富汗和平进程

2016年12月，俄罗斯、巴基斯坦和中国的代表在莫斯科举行了关于阿富汗问题的三边峰会。2017年2月，俄罗斯在莫斯科接待了来自伊朗、阿富汗、印度、中国和巴基斯坦的代表，并与之进行会谈。2017年3月底，俄罗斯驻北约大使亚历山大·格鲁什科（Alexander Gruschko）承认俄罗斯与塔利班接触，并补充说，这种沟通的目的集中在俄罗斯公民的安全和塔利班参与和平谈判上。2017年4月，在莫斯科举行了进一步的谈判，中亚五国加入，美国拒绝参加。俄罗斯的外交突破是在2018年11月才出现的，俄罗斯举行了一次地区峰会，同时在阿富汗内部举行了一次非正式会谈，其中包括塔利班。虽然阿富汗政府没有以官方身份参加，但半官方的高级和平委员会（High Peace Council）的一些成员为这次峰会提供了某种合法性。

俄罗斯在接触塔利班的过程中取得了相对成功，但同时也对美国的做法提出了更多批评。2018年12月，美国特使扎勒迈·哈利勒扎德（Zalmay Khalilzad）与塔利班领导人之间的和谈取得了突破性进展，对此，俄罗斯的负面评论持续不断。俄罗斯外交部长谢尔盖·拉夫罗夫（Sergei Lavrov）于2019年2月在吉尔吉斯斯坦声称，美国正试图控制这一进程，将该地区国家边缘化。在批评特朗普政府和平倡议的同时，俄罗斯继续推行自己的努力。2019年2月，俄罗斯主办了一次被称为“阿富汗内部对话”的会议，这次会议据称是由俄罗斯的阿富汗侨民组织的，俄罗斯政府声称没有正式参与，但实际上，它是俄罗斯外交部的一项倡议。阿富汗总统阿什拉夫·加尼（Ashraf Ghani）批评了这次活动，但一些著名的阿富汗政治人物，如阿富汗前总统哈米德·卡尔扎伊（Hamid Karzai）、阿富汗前国家安全顾问哈尼夫·阿特马尔（Hanif Atmar）和阿塔·穆罕默德·努尔（Atta Mohammad Nur），出席了会议。由谢尔·阿巴斯·斯坦尼克扎伊（Sher Abbas Stanikzai）率领的十人塔利班代表团也出席了会议。这次会议发表了一份联合公报，其中各方同意支持正在卡塔尔举行的会谈，并就外国军队完全撤出阿富汗的必要性达成了共识。

2019年9月，在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突然宣布中止和平谈判的一周后，俄罗斯再次接待了塔利班代表团，扎米尔·卡布洛夫（Zamir Kabulov）在莫斯科会见了塔利班代表团后，强调了恢复和谈的必要性。然而，俄罗斯人很谨慎，并公开欢迎特朗普政府宣布在2019年11月恢复和谈。俄罗斯支持谈判进程，欢迎美国与塔利班在2020年2月达成和平协议。俄罗斯之所以没有挑战美国与塔利班的协议，而是寻求在阿富汗内部谈判结束之后确保自己的影响力，是因为俄罗斯认识到在可预见的未来，阿富汗仍是俄罗斯战略的一个关键挑战，它必须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2020年5月，在加尼和阿卜杜拉最终达成权力分享协议后，俄罗斯开展了一系列的外交举措，试图启动和平进程。俄罗斯于5月18日召开了来自俄罗斯、巴基斯坦、伊朗和中国的阿富汗问题特使会议，会议对该协议表示高度赞扬，并表示希望该协议将加速阿富汗内部的谈判。随着拜登政府将审查多哈协议的消息变得明朗，俄罗斯再次加大了调解力度。俄罗斯也一直在向喀布尔施压，要求其加快与塔利班的对话，因为美国政策的任何重大变化——将撤军时间延长到5月1日之后——都有可能引发塔利班终止多哈协议。另一方面，由于加尼政权强烈认为俄罗斯在阿富汗的外交战略增强了塔利班的力量，因此如果美国决定不立即撤军，喀布尔不太可能允许俄罗斯加强斡旋。随着拜登政府对该协议的重新评估，阿富汗政府可能会向美国寻求进一步的支持，从而减少俄罗斯在阿富汗施加影响的机会。

由于阿富汗政府和塔利班之间的谈判停滞不前，俄罗斯正在重新启动其外交努力。塔利班代表团在2021年1月底访问了莫斯科，据俄罗斯外交部称，卡布洛夫表示赞成尽快启动实质性和结构性的阿富汗内部会谈，而塔利班则赞扬“莫斯科为民族和解所做的积极努力，以及俄罗斯在帮助阿富汗人民建立一个和平、独立和经济上自给自足的国家方面的作用和潜力”。此后，卡布洛夫于2021年2月中旬访问了伊斯兰堡，会见了巴基斯坦陆军总司令卡马尔·贾韦德·巴杰瓦（Qamar Javed Bajwa）将军和外交部长沙阿·马哈茂德·库雷希（Shah Mehmood Quresh），要求他们促进阿富汗内部的谈判。然而，卡布洛夫所提出的重新规划和平谈判以及2月底在莫斯科召开国际会议的可能性，得到了美国和喀布尔的冷淡回应。塔利班代表团对莫斯科的访问以及卡布洛夫对伊斯兰堡的访问，可能促使加尼政权与俄罗斯人保持联系。

阿富汗未来的关键在于，在所有国际部队离开阿富汗之前，阿富汗内部会谈能否在达成可接受的政治解决方案方面取得足够进展。2020年9月开始的阿富汗内部进程是美国和塔利班于2020年2月签署的多哈协议的成果。9月在卡塔尔开始会谈时，卡布洛夫出席了开幕式，他对阿富汗政府和塔利班之间开始和谈表示欢迎，并希望这将是“整个阿富汗和平的开始”。

作为对俄罗斯支持多哈谈判的回报，美国也曾寻求俄罗斯的合作。普京不希望美国突然撤军，因为他意识到俄罗斯能向阿富汗投入的资源有限，并且仍有许多复杂的问题制约着俄罗斯在阿富汗的影响力。俄罗斯在该地区的军事存在仍然相对较小，并发现很难将其力量投射到整个地区。阿富汗和许多中亚国家之间没有任何地理障碍，无法阻止一些激进和恐怖组织非法进入俄罗斯领土。

普京的总体方针是支持多哈和平谈判，并与塔利班建立直接和官方的联系。俄罗斯可能会继续向塔利班提供有限的支持，作为一种对冲策略，特别是当塔利班在战场上以及在多哈的谈判桌上取得重大进展时。俄罗斯的计算很清楚，与塔利班建立更紧密的关系是很重要的，因为他们将比预期更早地融入阿富汗未来的政治结构。通过与塔利班保持经常性的联系并主持定期的外交会议，俄罗斯提醒美国在关于阿富汗未来的任何重要讨论中不要忽视俄罗斯的利益。

六、对印度的影响

俄罗斯对阿富汗安全和政治局势发展的看法将对印度产生影响。在试图与塔利班接触的过程中，俄罗斯把改善与巴基斯坦的关系放在首位。但印俄关系的制度联系和历史遗产太过牢固，俄罗斯在试图向巴基斯坦示好时不能忽视印度。由于目前国际政治中出现的地缘政治动荡，俄罗斯已经转向与巴基斯坦交好。印度在21世纪与美国的关系日益密切，促使俄罗斯寻求与印度在该地区的战略对手巴基斯坦接触作为回应。此外，普京的阿富汗政策既基于地缘政治的角度，也出于地位的角度。俄罗斯与巴基斯坦的关系萌芽，以及普京与阿富汗塔利班合作的决定，应被视为俄罗斯希望在阿富汗获得更大的相关性的一部分。正如作者所分析，与印度保持良好关系的阿富汗政府，在很大程度上仍然对俄罗斯与塔利班的独立联系感到担忧。

虽然巴基斯坦一直是阿富汗不稳定的主要原因，但人们普遍认为，巴基斯坦对塔利班和其他在阿富汗活动的武装组织有着明显的影响力。这种影响力被认为是结束阿富汗冲突所不可或缺的。印度与巴基斯坦一直处于敌对状态，如果巴基斯坦的安全机构继续通过其片面的印度棱镜来看待阿富汗，那么它很可能也会与阿富汗保持敌对关系。由于以巴基斯坦为基地的恐怖组织将在印度和阿富汗策划和实施袭击，印度和俄罗斯在加强其在该地区的经济利益的同时，必须关注信任的建立。

七、总结

俄罗斯参与阿富汗事务的漫长历史塑造了俄罗斯对该地区的看法，以及它在这个充满冲突的地区处理事态发展的方式。俄罗斯目前在阿富汗问题上的既定目标是确保其周边地区的安全和稳定。俄罗斯努力建立前沿阵地以防止伊斯兰激进主义蔓延到中亚地区，这一点从未受到怀疑。而鉴于ISIS的意外出现，俄罗斯特别担心恐怖主义和毒品贩运的增加会引发阿富汗内部局势的进一步恶化。因此，俄罗斯一直在采取许多措施，通过各种手段加强其中亚邻国的安全，包括通过与塔利班进行强有力的外交接触。

当代地缘政治促使俄罗斯与西方竞争。俄罗斯的政策旨在限制西方在阿富汗-巴基斯坦地区和中亚国家的战略影响。在过去的几年里，俄罗斯与包括巴基斯坦在内的许多地区角色之间加强了与阿富汗有关的对话，这可以被看作是俄罗斯影响阿富汗内部局势政策的一个因素，也是俄罗斯为塔利班在阿富汗重新掌权所做的准备。美国从阿富汗的撤军可能会造成阿富汗地区的真空，而像俄罗斯这样的邻国会寻求填补这一真空。

每当美国领导的和平谈判失败时，莫斯科都试图介入并挽救这一进程。正如俄罗斯希望美国军队撤出一样，它也希望在军队撤出后在喀布尔有一个稳定的政府。但是，在没有美军驻扎的情况下，美国和俄罗斯将如何实现各自在阿富汗的战略目标，目前还不清楚。鉴于美俄与阿富汗政府和巴基斯坦关系的混乱状态，印度可能有一定的优势，因为它被美国、俄罗斯和阿富汗视为可靠的地区伙伴。在这些不确定的政治动态背景下，普京最有可能主张以政治方式解决阿富汗危机。同时，普京政权也希望与拜登政府保持沟通渠道的畅通，因为在可预见的未来，即使在完全撤军后，拜登政府对阿富汗经济、政治和安全的参与也是不可低估的。

【编译者简介】

马伊辉，兰州大学政治与国际关系学院2022级研究生，本科毕业于天津外国语大学国际关系学院。

【校对者简介】

王子寒，兰州大学政治与国际关系学院2022级研究生。本科就读于兰州大学政治与国际关系学院国际政治专业。硕士期间发表学术论文1篇，2023年获得第四届“萃英杯”欧亚研究生论坛二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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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译：马伊辉

校对：王子寒

审校：孙秀文